实验艺术在丧失了在野的立场、与主流之间的距离、持续的抵抗之后，只能是装饰的美学、庸俗的近邻、死亡的标本。

　　艺术的实验性不仅在于艺术家的意图和结果，它也在于在哪里展出，在哪里行动和蔓延，展示和传播也是一种立场。这也是实验空间、社会运动、野外生长的价值。实验艺术意味着反经验、反经典，它不仅是反对经验和经典的艺术品，它反对的是一种经典方式，包括表达、呈现、传播的方式。在这个意义上实验远离的也包括传统而腐朽的制度和机构。

　　特别是在中国的特殊语境中，你靠近体制化一步，并不寓意体制的进步，你只是体制为了表演开放，请去的临时演员。就像领导展开批评和自我批评一样形式化，就像大会里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代表一样鸡肋，没人在意你做什么，只要你举手同意，证明参与。美协要的是你的身份和所谓“实验艺术家”的头衔，前提当然你不能反对他们和他们所代表的利益。

　　你们那些廉价的希望就别贩卖了，跪着谈改良？这样的自我加冕只能证明鸡贼未遂。加入美协就加入，这是个人选择，何必摆出一副为国为民的姿态？那些原本在体制内工作的人，比你们好多了。人家至少从一而终，涉及任务和饭碗。而那些一直远离或逃离体制的，这个时候跑回去，就是骨头的问题。

　　你们的进步梦，在美协那里不过是进一步扩张集权的象征。他进你退，这是多好的妥协借口。人年龄大了，想安稳、和谐、宽容了，这是你累了。别假装看尽人生，站在制高点教化年轻人，你是仁波切吗？做点好榜样吧，晚节不保不好。

　　社会高压、经济高压，妥协和沉默是人性，渴望安全，名利双收，可以理解，毕竟人性都是贪婪的；而不妥协和不沉默、不安全，值得尊敬。我们可以不做善，但心中对善仍持有向往，这是底线，也是常识。

　　自由不是最好的，但它至少可以让你拥有更多选择。我们每过一段时间都要从尊敬的榜单中，划掉一批人，看着名字，说句：艺术圈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