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藏家们通常有稳定的工作，却没有时间学习艺术史，也没时间去不透明的艺术市场“摸爬滚打”。《艺术新闻》在巴塞尔艺博会上采访到多位艺术顾问，其中艾伦·施瓦茨曼称自己的工作就是用专业去服务藏家。

 

服务

 

向藏家推荐艺术潜力股

 

正是因为许多艺术顾问都有一定经济实力，所以当客户询问他们某件艺术品是否值得赎买或升值潜力如何时，艺术顾问往往能感同身受并给出专业建议。

 

客户们认为，艺术顾问的出现让他们有机会接触到很多被埋没的艺术品。伦敦投资银行家默文·梅特卡夫表示，自己也会直接购买艺术品，但是艺术顾问的专业服务能让自己在年轻艺术家成名前发现他们有潜力的作品，并且进行私下交易，“否则我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作品。”

 

报酬

 

拿提成或赚取固定酬劳

 

宽泛来讲，艺术顾问的报酬多从成交作品的费用中提成（一般是购买价格的10%）或赚取固定酬劳。艺术顾问艾米丽表示，赚取固定酬劳的艺术顾问往往不会因为利益驱使为客户提供建议，因此他们能更好地照顾到客户的需求。

 

还有一些艺术顾问倾向于为公众指引通向艺术品之路。香港艺术顾问朱沛宗表示，自己一直致力于将亚洲买家引入市场，向他们灌输艺术收藏理念，并希望他们最终能独立购买艺术品。“他们对自己购买的艺术品越有信心，我就越有成就感。”

 

问题

 

成事与搅局者并存难辨

 

曾供职于纽约和香港苏富比的经历给朱沛宗现在从事的艺术顾问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声誉基础。而这类备受认可的艺术顾问让艺术商人们感受到挫败感。“由于艺术顾问的‘垄断’，我们根本无法进入中国大陆市场。”塔达斯艺廊老板也表示，作为整个艺术交易环节中的附加部分，艺术顾问的出现并不总是对终端买家有益。“很多人拿着印有艺术顾问的名片活跃在市场中，其实他们对专业知之甚少。”

 

范·德·韦美艺画廊老板克里斯托夫称，“很多自称是艺术顾问的人其实一无所知。我主要在二级市场做高端的现当代艺术品，这一领域是艺术顾问很少涉足的。”他表示，如果自己想要出售一件500万美元的艺术品，“那么我还是希望能直接和买家对接。”

 

门槛

 

艺术史学历是块敲门砖

 

在克里斯托夫看来，好的艺术顾问“可遇而不可求”，因为缺乏公认的职业资格鉴定，艺术顾问最好的简历就是一份有分量的推荐信了。艺术顾问阿里安娜·莱文妮表示，“如果拥有一个艺术史学的学历，那么你就拥有了一块很好的敲门砖。”艾伦·施瓦茨曼还建议新入行的艺术顾问要“先拜访一位受尊重的资深前辈”。

 

国内从业者说

 

生存空间有限，够水准的人少

 

伍劲，当代艺术领域最早也是著名的艺术顾问之一，包括画家刘小东的《三峡移民》在内，几乎所有最杰出的当代艺术作品都经过他的手，业内人士称“他熟悉这个艺术机器的每一个零件”。从1995年开始涉足艺术品收藏领域至今，伍劲已把精力转向自己的画廊，艺术顾问的工作“渐行渐远”，他认为“艺术顾问目前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

 

入行竟是因为“敢出手”

 

1993年，伍劲从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系毕业，去电视台做了记者。1995年，他拿出自己仅能自由支配的5000元资金，购买了青年画家夏俊娜的画，开始了艺术品投资之路。当年，当代艺术的投资和收藏还鲜有人问津。一年之后，夏俊娜的作品价格“莫名其妙就上去了”。这一次的投资，伍劲赚了3倍。后来，伍劲遇到尹朝阳，他当年从尹朝阳手里以1万元不到的价格买到的10幅画，10年后涨了几十倍。随后，伍劲与记者身份道别，开始以策展人、投资人等身份在国内外知名拍卖会、展会上频频亮相。

 

2003年，熟识的朋友找到伍劲，希望他帮助推荐一些作品，用伍劲自己的话说，“可能比较敢买东西吧。”伍劲回忆，当时从事当代艺术收藏的人本来就不多，而替藏家做建议的顾问更屈指可数，而后他开始给藏家提供顾问服务，推荐作品，判断价格。就这样，“当今中国顶尖的当代艺术经纪人”的称谓落在了伍劲的头上。

 

伍劲称，自己从事艺术顾问的时间主要集中在2005年至2010年。2011年，伍劲开始接手画廊的工作，在他看来，以培养挖掘艺术家为基础的画廊本身就要代理艺术家，这和艺术顾问专门给藏家提供购买建议的工作“相互矛盾”，因此，他开始淡出艺术顾问的圈子，专心做画廊。

 

专职艺术顾问不超10人

 

在伍劲看来，当年当代艺术市场的整体发展水平还很低，因此像他一样没有太多经验的人不得不扮演艺术顾问的角色，艺术顾问之间也不存在激烈竞争。而经历了十几年发展，画廊的竞争和有经验的藏家不断涌现，此外还有电商等新角色加入，让艺术顾问的工作开始“步履维艰”。“网络信息统一而丰富，这样一来，很多中间环节被进一步简化，大买卖都由拍卖公司做了，电商也承担了一部分艺术顾问的工作，专职艺术顾问就越来越少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想做这行，几乎不太可能。“现在从事顾问工作的大多是拍卖公司的从业者或是美术馆、画廊的专家，还有艺术院校的教师，但是专职做这行的人非常少，整个圈子也就不到10个人。”伍劲认为，只有大的藏家或基金才能聘得起顾问，为散户提供帮助的人不能称之为“顾问”，“他们喜欢‘艺术顾问’的名号，但他们只是dealer，中国人俗称‘倒爷’，做的也只是中间‘撮合’的工作。”

 

海外服务提供新空间

 

伍劲表示，目前确实有一些人在做将中国藏家引向海外市场的工作，“很多藏家意识到要把资产做全球性配置，而在海外从事艺术相关工作的一部分人就承担了‘中介’的角色，确实也为艺术顾问的生存提供了新的发展空间和机会。但是毕竟有这种需求的藏家屈指可数，所以这个职位的人数也不会太多。到底是短期现象还是长期趋势，目前并不好说。”

 

画廊经营者说艺术顾问好比市场“润滑剂”

 

因为没有统一的定义，艺术圈对艺术顾问的理解也不尽相同。蜂巢当代艺术中心馆长夏季风认为，艺术顾问在市场上存在多年，“一般被称为经纪人，利用自己的从业经验，在不同地方寻找有潜力、有品质的作品，给熟悉的藏家提供收藏建议。”

 

能帮艺术品更好流通

 

在某种程度上，这些经纪人提供的服务和画廊类似，那么作为画廊主人，是否愿意看到大批经纪人存在呢？夏季风表示，经纪人的存在是有必要的，“因为画廊所接触到的藏家群体相对固定，而藏家接触到的画廊范围不可能那么广，也没有时间去广泛接触，这正好是经纪人的工作，他们一方面可以帮画廊拓展藏家群体，也能替藏家寻找更多更好的艺术品资源。”

 

基于此，夏季风认为，经纪人在艺术市场中正好充当了“润滑剂”的作用，“艺术市场的活跃程度其实和股票市场的原理差不多，要看作品的过手率多不多，经纪人在一定程度上能帮艺术品进行流通。夏季风也直言，如果经纪人出手替藏家采购，画廊一般会给予一个优惠价格，而委托他的藏家也会给予经纪人一定比例的佣金。

 

在一级市场更为活跃

 

夏季风表示，经纪人不可能取代艺术机构或拍卖公司的工作，他们更多服务于不方便抛头露面的公众人物或有财富却没有时间的藏家。“从蜂巢目前的经验看，由经纪人代为购买或建议购买的作品占了差不多1成。”

 

艺术博览会和画廊一向是艺术顾问较为活跃的区域，而在二级市场也活跃着一批艺术顾问。“顾问一般会帮着藏家‘掌眼’、辨真伪，给藏家一个合理的价格建议，必要时也会以委托人身份出现在拍场。相对于较为公开的二级市场，一级市场的价格就没有那么公开了，因此更需要艺术顾问去挖掘、去发现。”

 

需具备评判评估能力

 

提及艺术顾问的门槛，夏季风认为，艺术专业院校毕业肯定是首要条件，此外还需要有相关从业经验，在艺术圈有一定人脉关系，“当然，要对艺术品有超前评判和评估能力，对艺术价值的评判、对市场价格的评估都要准确，这样才能买到价格合适又有增长空间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