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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黄蛋”两个成都双年展的演变
2013-05-08来源:雅昌作者:大连澄见文化艺术有限公司浏览次数:985

 

    导言:艺术改变中国。中国城市的艺术性格在哪儿?


  GDP之争,给中国城市带来的后果就是随处可见的“千城一面”,鳞次栉比的高层建筑构成CBD、还有层层叠加的高架桥……与之相应的,是城市艺术精神的同质性。虽然全球化与现代性的浪潮似乎难以避免,然而与工业化的标准流程不同,探寻差异与个性仍然是艺术应有的题中之义,用危言耸听的说法,艺术或许是人类将自己从工业化陷阱中拯救出来的救命稻草。
  近年来,成都涌现出一批艺术机构、群落。成都市美术馆、文轩美术馆、当代美术馆等重量级美术馆对市民开放;A 4当代艺术中心、K画廊、廊桥艺术空间、了了阁、天艺村等知名画廊云集。放眼成都,东南西北都有艺术家群落,“老蓝顶”、“新蓝顶”、“浓园”、“西村”、“北村”等相继出现。2010年,成都市政府还提出了一个口号叫“建设现代田园城市”,在此基础上,成都政府计划在城市东部继续打造一个占地40公里的文化创意产业园区——成都东村。因此,成都一度被誉为继北京、上海之后的中国当代艺术第三城。


  2012年9月,成都双年展确定新一届策展人:何桂彦、付晓东、崔灿灿三位年轻人将联合策展。在新闻发布会上,他们特别强调,希望通过艺术的角度去呈现城市的现实,把城市做成一个作品,这个作品是关于现实、理想、未来,是一个乌托邦。三位年轻策展人的出现,无疑想给成都这座“艺术第三城”更多的想象空间。“成都是一个充满梦想的城市。”双年展学术委员会委员董小庄老师说,“有些国外的艺术家来了之后觉得比北京、上海、港澳还舒服,我说你们要把汉语学好,结果他们真的学汉语,再次来到成都。”策展人顾振清则认为,跟上海比,成都属于“深度中国”,把中国的文化价值观呈现得更充分的地方,成都对中国文化的转换和活化,在中国文化国际化的过程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如果我们把城市想象成人类精神和物质家园,成都无疑是典范,而双年展更是一个很好的样本。雅昌艺术网本期继续推出“艺术改变中国”系列报告二,通过对成都艺术事件的记录,为读者提供这段大历史中的切片,寻找中国城市艺术性格的多重样本。


  政府给力下了一个“双黄蛋”


  在虎溪公社工作室里,窗外是某艺术家的巨型“变形金刚”雕塑,忙碌的冯斌午饭是一碗凉面。冯斌其实没有太多时间可以从事创作,除了在四川美术学院忙自己的工作事务之外,作为历届成都双年展的担纲主持,冯斌直言2013第六届的成都双年展的各项工作早就进入忙碌的状态中。


  “本来成都双年展从2001年开始是由成都会展中心来投入做的,今年是第六届了。做到第五届的时候就是2011年的时候,在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建立文化强国的背景下,成都政府也很有愿望来做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成都宣传部就来找会展中心谈,说你们双年展的牌子做了那么久了,今年让政府也参与进来做,我们借你们的牌子共同来做,当时谈好在双年展牌子下面会展中心做会展中心的部分,宣传部做宣传部的部分,他们是9月份开幕,会展中心是7月份做,各做各的,但是都叫成都双年展,为了避免得罪对方,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给大家的说法是‘政府给力下了一个双黄蛋’,所以‘双黄蛋’是这样下出来的。”冯斌对记者说到。


  最终,在2011年第五届的成都双年展里,成都会展中心的成都现代艺术馆的“再现写实——架上绘画展”在对外宣传上只作为成都双年展的预热展出现,而作为第五届成都双年展的总策展人吕澎在一篇媒体采访开始时就讲到:“成都双年展我们已经都很熟悉了,以前是企业家邓鸿在做,从2001年开始,一共做了四届,产生了一些比较好的影响。但是从今年开始,成都市政府希望在城市文化、形象上做文章,他们觉得成都双年展不应该仅仅是一个企业行为,更应放大到城市文化发展战略的平台上来考虑布局。所以他们有这种想法,就找我们来商量,但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还是让冯斌做了一个“再现写实——架上绘画展”的展览。我们坦率来讲,这个展览做得肯定是太差了。但既然他们已经做了,成都市政府大概也就只好默认了。当然政府还是希望能把这一届的双年展做好,并持续做下去,让大家更清楚成都双年展的未来会是怎样的……”


  冯斌的说法却与吕澎大相劲庭,“那次本来是借了牌子给宣传部,他们还专门下文给这边说你们以前为成都文化建设也做了贡献,现在把牌子共同做大做强。但是到了最后就变成了这样一个结果。”冯斌向记者透露,成都会展中心在第五届成双继续投入了七、八百万左右,市政府那边大概是2000多万(包含资金投入和场地费用等),所以第五届最后对外宣称的时候是加起来的3500万。


   宣传部频换人 成双告急


  因此,我们可以肯定地认为,如果企业家邓鸿不中断资金投入的话,市政府宣传部也不出什么岔子的话,成都事实上有两个平行的,各自独立运行的双年展。“今年也做,按上一届和宣传部协调的这种模式——在双年展牌子之下各做各的。”冯斌告诉记者。


  然而意外的是,成都市宣传部自去年成双新闻发布会后以来,连续换了几届部长,成都双年展具体实施进程因此“告急”。“今年做不做还不知道呢。可能今年有丑闻,为什么呢?其实2011年做得非常好,二十几万人的观众,而且是实实在在的,因为我们的计算方式是靠收的门票统计出来的。而且影响力就不用说了,参考消息,国外的报纸都讨论了,现在问题是换了新的部长,新的部长把双年展准备交给美协去做,美协能做吗?根本做不了,我们选出来的三个年轻策展人到现在还晾在一边,究竟要用还是不用,已经发证书了,新闻也都报道了,这个事又不了了之吗?”吕澎告诉记者。


  也就是说,眼下第六届的三位联合策展人的“乌托邦”设想可能面临落空的局面。冯斌告诉记者:“上次何桂彦和崔灿灿来重庆,我问过他们和宣传部签合同了没有?他们说没有签,我说如果没有签合同那就没谱了。因为我理解的中国这种官方体制里边,都是唯首长马首是瞻的,首长不停地在变换,下边的人根本不可能决定做什么事,所以要是没有签合同就不知道他们那边的情况会怎么样了。我们也不知道最近的消息,去年至少换了两三次宣传部长。”


  日前,成双联合策展人之一的何桂彦在介绍媒体采访时称,在领导变动之后对双年展的支持程度发生了变化,到目前为止,策展人依旧在等待新领导对于本届双年展的最终决定。“威尼斯双年展历时百年,中间变更的领导不知几何,但威尼斯双年展却仍旧屹立至今。反观国内的双年展,即便声势再浩大,前景再美好,终究敌不过制度的缺失和对文化的漠视。”何桂彦无奈地感叹到。


  在吕澎看来,发生这样的问题,暴露出的更深层次的问题是体制,“这个体制没有连贯性,是人事的问题,这个领导想这样就这样,那个领导想那样就那样,就没有一个制度在做这个事情,随随便便的领导让一件事情可能很轻易的就没了,再深层次地讲就是我们的文化体制和基本的政治体制不支持这个事。其实上次双年展之后,有很多国家的业界人士来问我今年做不做,他们这届也想参与进来,然而现在不知道跟谁说这句话了,因为你没有领导,没有机构,没有组织,没有系统,等于没有,这件事情就结束了,非常可怕,这些才是真正的问题。”


  十二载双年展 未来在哪?


  12年前,企业家邓鸿因为艺术家周春芽的一句感慨,立马决定要在成都弄一个双年展。“那个时候大家都开始纷纷要做双年展,全国几大城市也是懵懵懂懂的,到底什么是双年展都还说不清楚,但都知道国际上做了很多年了,我们也要做,然后就开始准备筹办双年展。”冯斌回忆说。


  2000年的第三届上海双年展的一个中午,罗中立和范迪安、许江等一起吃的饭,聊的都是双年展的话题。当天晚上,罗中立拉着冯斌谈话。“他说你看每次做展览都是那些名头大腕,每次炒来炒去都是那些人,确实做这些展览没有这些人也不行,多了千篇一律也不行,我们其实为什么不把这些学校的资源,年轻的艺术家请来呢?我说好啊,那天晚上就谈下来就是‘新人特展’这个概念,当时第一届就叫做‘全国美术院校新人特展’,后来第二届的时候范迪安说名字太长了,不要前缀那么多,名字再响亮一点就是现在一直沿用的‘新人特展’。”


    第一届成都双年展的“新人特展”选了25个人,考虑到首推新人,冯斌坦诚当时心里谁都没个底,是摸着石头过河。“后来出来的效果还挺好的,‘新人特展’部分的旁边就是方力钧的大版画挂在那儿,很多人觉得学生的作品也不错。从这届里出来的好几个年轻人,陈可、李大方等都是一届的,而且陈可那一届还评了奖。第二届的时候就扩大到五十个人,现在基本上也都是四、五十个人的规模,比较固定了。”冯斌回忆到。


  但成都双年展自落地开始就没停止过争议,尤其是第二届的举办整整拖了4年之久。批评家朱其曾说它是“增加了招安功能的准全国美展”,甚至曾撰文预言估计再也没有第二届双年展。对此,冯斌回忆到:“当时邓鸿忙着修‘九寨天堂’去了,本来预计03年修好,结果工期耽误了,最早的时候,我们是宣布4月份去的,7月份办的,但是到最后工期还没有完,最后还是放弃了。”尽管第二届的成都双年展一波三折,但当时还是出现了很轰动的事情,来自台湾的山艺术机构的林明哲买了将近一百多万的作品。“艺术市场的概念,那个时候刚刚开始。”冯斌说到。


  尽管接下来的几届成都双年展,无论从策展团队的国际化,还是策展的独立性都做了不同程度的尝试,但作为一个全权由民营企业投资的双年展,成都双年展一直没停止过被诟病其展览的权威性和独立性。回忆起10来年的双年展历程,冯斌感慨万千:“没想到一晃眼坚持了10来年了,你看南京三年展等都是昙花一现,做了一两届再也没做了。”和成都双年展合作过的策展人黄效融曾说到,认识邓鸿有20年了,在他承担的工作范围,邓鸿践诺信誉很高。艺术界关心这个旗帜究竟扛得了多久,在乎这个平台何时搭建得更高、更大、更合乎国际指标,黄效融认为不能把宝都押在一个企业身上,它没有能量和权利来承担如此重的义务。


  直到2011年,成都宣传部主动找到会展中心的双年展团队,允诺共同把成都双年展往更好的方向努力,宣传部通过大手笔找来了经验丰富的策展人吕澎。吕澎随即在成都双年展中引进类似威尼斯双年展的模式,并首次引入了设计和建筑板块。吕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说:就成都来说,设计相对薄弱。虽然在改革开放后也有发展,但与一些大的城市如上海、广州、深圳相比,还是比较落后。至于建筑,中国的房地产发展到现在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开发商对房屋的规划太不重视了,所以希望能通过这样一个展览来提升一下整个城市的设计规划能力,同时来讨论究竟我们需要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环境,所以引进建筑展览也很重要。


  在吕澎看来,把艺术主题展和设计、建筑展放在一块,其实暗示了成都双年展未来的一个发展方向。“可以今年做建筑,明年做设计,后年做艺术,这样错着来。这其实也是威尼斯的一个做法。所以为什么威尼斯会有戏剧节、电影节,就是他们利用了‘威尼斯双年展’这个概念,来做很多文化艺术类的活动。”同时,第五届成都双年展还引进了威尼斯模式中的“平行展”模式,第五届的成都双年展确定了10几个特别邀请展。2011年的成都双年展,几乎包括了所有的艺术样式,创下二十几万观众的门票记录,不同行业的人都能关注到他们想关注的部分,成都双年展的未来头一次显得拥有了多种可能性。


  但让吕澎失望的是,第五届成都双年展的迅速改变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延续,面对目前为止成都宣传部对本届双年展的不管不问,吕澎有些无奈,“当代艺术领域很多事情都非常脆弱,但是恰恰‘找茬’是在这里边找,又没有找到点儿上,我觉得从08年到现在讨论到美协问题,都是不痛不痒或者是不太准确。比如今年威尼斯双年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中国策展人或者艺术家还要参加威尼斯双年展,这也是一个问题,是可以研究的。反过说中国目前国内各个城市的双年展目前的现状如何,这个现状意味着什么,反映出了什么样的问题,我们跟威尼斯双年展的比较,究竟我们的差距在哪里?美协机构在今天是要还是不要?要的话怎么个要法?要了几十年,最后已经烂掉了,拿着纳税人的钱啥事也不做,也做不了,这些应该是大家今天最关心的东西。”


  相比之下,作为“双黄蛋”的另一半成都双年展会展中心部分也出现不小麻烦,近日据多家媒体报道,四川富商、成都双年展创始人邓鸿正在接受调查。媒体猜测,调查跟他数十家经营实体牵涉复杂的利益有关。据《21世纪经济报道》称,邓鸿曾在去年12月上旬被相关部门约谈,但否认自己被调查。今年3月初至今,邓鸿再次从公众视野中消失。官方至今还没有正式的消息。但最终双年展并没有因为邓鸿的“被调查”而停止工作。冯斌透露,这次他找来了赵力的团队,主题展部分将有效改变双年展自身的固有模式,集中讨论展现中国当代青年艺术家的创作实践,主题定为“万有引力”,在此主题之下展览将分为四个板块,即“传统想象力”、“能量守恒”、“虚拟与现实”和“回声定律”。规模计划50人。“新人特展是成都双年展会展中心部分的自有品牌。我做了十年,做了五届了,虽然有很多批评意见在里边,我也很清楚,没有哪一个双年展是做了有学生、年轻人这部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特色,所以我们就想希望把这个特色在第六届里边也继续贯通。前五届一共有211个人参加了新人特展,我们另外打算从前五届的二百多号人重新选四十多个人参加展览,做成了一个‘新人特展十年集粹’,看看这些曾经的新人在这些年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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