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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骁纯在论坛上的发言
2013-04-05来源:大连澄见文化艺术有限公司作者:刘骁纯浏览次数:1838

   

    刘骁纯:我最初策划的是“社会雕塑与行为艺术”研讨会,但那么多有影响的专家应邀来到大连,大连的朋友都很希望能够借这个机会请各位专家给大连的艺术发展以及大连艺术发展与城市之间的关系,发表各自的见解。为此,今天抽出一个半小时,请诸位就这方面的问题发表意见。具体的内容请半岛晨报曲振伟来介绍一下并主持这个会。

 

    刘骁纯:今天会议的议题,从主办者来说是即兴的,但是从大连城市来说不是即兴的,应该是很长时间期待的一个东西,而且是要继续期待,今天这么短时间也不可能什么都谈到,也不可能都谈好,但是提到的问题很多,其实提到的一个最核心的问题就是说,怎么在自己这样的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环境里面发展自己的城市建设和文化艺术,当然这个说得很笼统,做起来也是很难的,其中今天好多发言的人都讲到一点,就是期待民营资本跟专家、艺术家能够合作,推进这方面的工作,这方面的事业,我想这也是一个比较现实的途径。我想这么大的题目我不能做太多的总结,从今天的发言提出了很多的期待,实际上也提出了很多的困惑,也提出了很多两难的问题,在这些问题面前我们怎么去发展,怎么往前走,今天上午这么短时间还是触到了太多的问题。今天的会议就到这儿。

 

    刘骁纯:当前,研讨会的名声不大好,因为它变成了数十位学者专家忽悠一位艺术家的流行方式,但研讨会本身并不是坏东西。今天参加会的十余人,人不是很多,我想采取像邀请函说的那样,自由对话,随时可以提问、插话,这样可以就“社会雕塑和行为艺术”的学术议题讨论得稍微深入一点。

 

    首先我先介绍一下我为什么选定“社会雕塑和行为艺术”的议题,然后接受大家批评。这个议题是由于振立持续了18个年头的营建行为引起的,但又不是仅就于振立的艺术展开讨论。

 

    我觉得,20世纪基本上是艺术观念变革的时代,这段艺术史以欧美艺术为先导,而且变革的速度非常地迅速,到了后现代或者是当代艺术兴起之后,主要的艺术观念问题都提出来了,所以我有一个设想,就是在21世纪,可能不完全是纯艺术的时代,之所以有当代艺术这个概念,也是要跨越纯艺术这个阶段。

 

    所谓纯艺术,包括“为艺术”和“反艺术”,虽然“反艺术”是以颠覆纯艺术的面目出现的,但本质上两者都是纯艺术,都是以关注艺术学内部问题为基本特征。看一个艺术现象、一个艺术家、一个艺术作品时,主要看其在艺术史观念变化的上下文中的地位,他提供了什么新的思路。所以才有了前卫艺术、观念艺术这样的概念,也有了现代艺术、后现代艺术这样的概念。

 

    21世纪,艺术不仅要考虑艺术学内部的意义,同时还要考虑艺术的社会学意义。这当然与古典艺术的为社会服务不同,而是同时兼顾艺术意义和社会意义,以及两个之间的关系。当我们更多地关注艺术的社会学意义时,仍然离不开对艺术学意义的上下文的关注。艺术学意义和社会学意义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将会有更多的更复杂交错。

 

    这是我大概的一个美术史判断。

 

    为什么我提出“社会雕塑和行为艺术”的议题呢?因为在行为艺术中,“社会雕塑”是我最感兴趣的一个概念。这个概念是博伊斯提出来的,他的所有的行为艺术都有社会针对性,都针对社会问题,都针对德国问题、资本主义问题、日尔曼的问题。博伊斯是典型的社会意义和艺术观念双重承担的艺术家。与此同时,他又对行为艺术、装置艺术提出了独立的新思路。他的观念就是“人生就是一件作品,生命就是艺术”,他曾把自己1921年出生的那一刻算成是自己的第一个作品。所以,博伊斯用“社会雕塑”来说它的行为是很有道理。

 

    我想,“社会雕塑”这个概念不应该封闭在博伊斯本人的艺术上,它可以放大、可以展开,可以更广泛地指涉一部分行为艺术。

 

    就我的认识,行为艺术应该是包括身体艺术、表演艺术、事件艺术、偶发艺术等等,这些都属于行为艺术。行为艺术到目前为止最难跟社会结合的是身体艺术。身体艺术用的最多是暴力和色情。这使它跟社会学的结合困难比较大,当然,也有结合得十分出色的艺术家,这方面问题可以另外讨论。

 

    我比较认同和关注博伊斯,尤其是博伊斯跟大众结合起来的行为艺术。博伊斯的作品,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大型的生态活动。

 

    1982年6月19日,在第7届卡塞尔文献展开幕式上,博伊斯栽下了第一棵橡树,他计划在卡塞尔市区种植7000棵橡树,每棵树旁立一根1.2米高的玄武岩石柱,他广泛发动市民出资来参与这项活动,每棵树500马克,申请人将获得一张捐款证明和一张由博伊斯签发的植树证书。按计划,博伊斯将在五年以后第8届卡塞尔文献展的第一天栽完最后一棵。不幸的是,博伊斯于1986年去世, 1987年7月12日,第8届卡赛尔文献展开幕当天,博伊斯的儿子种下了第7000棵树,完成了博伊斯的作品的种植部分。

 

    这件作品还有生长部分,作品是可以生长的社会生态雕塑。根据博伊斯的计划,橡树的生命可达800年,那么,橡树将持续数百年向艺术提问,向社会呼唤。

 

    在世界许多城乡环境中都可以看到被收藏的一排排插着石柱的橡树,博伊斯的提问和呼唤蔓延到了全世界。

 

    作品的社会学的意义非常容易被理解,被解释:环境保护和生态平衡。其更深层的艺术意义和社会意义,专家将不断重新解释。

 

    在欧美这类行为艺术非常多,很多也是大制作的。所以我想,能不能将某一类行为艺术称为“社会雕塑”?

 

    “社会雕塑”的最大特点是可以被社会广泛参与。从中国的行为艺术来说,1989年的现代艺术大展上的枪击事件,也可以称为社会雕塑。也就是说,中国的行为艺术从一开始就带有着社会雕塑的意味。它的语言要素包括它两声枪响,以及枪响之后引起的整个的社会反应,包括它跟整个现代艺术运动的关系,它跟法制体系、法律制度等等的关系,一直到艺术家被捕和被放的过程,甚至一直到现在唐宋和肖鲁的著作权纷争,我觉得都是两声枪响的展开,都是整个社会雕塑的延伸。

 

    最后说明一下,来的都是些高人,所以发言不必局限于设定的题目,可以就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自由谈。

 

    刘骁纯:2009年冬我来大连参加于振立的“大棚展”,那是个小型回顾展,展览没有研讨会,当时我急着发起了一个临时研讨会,研讨会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给于振立提意见,建议于振立走出大黑山,认为隐居十多年亲手盖房子不值得,把以前的绘画才华都浪费掉了。

 

    那次我没有进山,对他的工作室还是好几年前的印象。

 

    去年,我再来大连,这次上山了,在山上还摔了一跤,头也撞破了,眼睛冒金星,这时忽然感觉他的房子很重要,所以才发起这次活动。

 

    原来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抽象画家,而且在中国是非常出色的。摔了那一跤以后,我感觉到他的行为艺术在中国也是最出色的。

 

    刘骁纯:开这个会,我想了一个问题,关于我们自己的评判标准。现在的评判标准基本上在外国人手里。老于收藏展前言里我提到了他的三个边缘,还有一个边缘没有说,就是他在国际批评界的边缘,外国人不认他,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让外国人认我们才认?我曾给一个德国展览推荐中国艺术家,我说,西方批评界总爱从意识形态的角度评价中国艺术家,他问:还有别样的吗?我就举了于振立。可是说了以后一点反响没有。最近奥利瓦突然又对中国的抽象艺术感兴趣,从意识形态又转向抽象艺术,在中国还搞了一个抽象艺术展览,它还挺崇拜中国抽象艺术,说是来自天堂的抽象艺术,他的文章的意思也很清楚,他行文中似乎更关注极多主义,因为极多主义把极少主义消解一些,把极少主义冷的东西加入中国气韵的东西,以及艺术家天人合一的交流关系,他对这一点非常崇拜。但是我觉得老于早就是在追求这种精神,他只是没有跟西方对应提出一个概念,例如“极多主义”等等。其实老于5幅画一模一样的重复,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关键还是要一点点建立起自己的批评系统来。于振立18年的营建行为,我感觉比张晓刚他们更重要。关注中国意识形态是西方的一种批评倾向,还有一种,反向的,不完全被意识形态拴住,所以关注蔡国强、徐冰这些艺术家。奥利瓦也是开始关注意识形态,后又关注抽象,在这两者之间选择。当然在这个过程当中,老于始终处在边缘,我觉得不是他水平不高,而是我们自己的话语系统还没有建立起来。

 

    刘骁纯:商总文化程度并不高,但从他的发言中我们可以体会到,他对文化、对社会有着与知识分子同样的忧思。

 

    刘骁纯:现在我们中断吧!因为于振立的话题毕竟很多,今天大家讲了一天,谈论了很多问题,但我也不想下结论,会议是自由谈,没有结论。至于于振立在这次会后是否会成为热点,走到中心,这个是他自己的事,他也许会采取新的逃离方式。会议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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